304.「尽管洛克的财产权观念包含了经济自由的成分,但一个世纪后的斯密还是变动了洛克的自由主义的重心。自由,从政治领域偏离到了经济领域。在此,自由,就禀性而言,都表现为政府和个人的关系。洛克和斯密都相信,政府不是干预性的,而是保护性的;政府权力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但对于他们而言,自由的领地重心不同,洛克的自由更多是在政治领域中发生,斯密的自由则更多是在市场中得到实践。」
「教会及其体制的衰败,使整个社会烦琐的宗教生活色彩淡化,世俗化潮流——它顺应于对教规束缚的解放——将不可遏制。个人主义、世俗化潮流以及民族-国家在新教改革的催化下萌芽,新教改革使历史同中世纪发生了一次重大断裂,历史从古代往现代的方向被牵引。」
书籍名称:《现代性》
基础信息:汪民安 / 2020 / 南京大学出版社
豆瓣评分:9.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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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时间:2021-03-10 16:4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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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笔记:
现代性
汪民安
22个笔记
导论
“现代”一词意味着现在和过去的断裂。它在欧洲的反复使用,就是为了表现出一种新的时间意识,就是要同过去拉开距离而面向未来。
商品的穿梭动力必定使得一个巨大的世界市场成为目标,为此,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战争烟火四处弥漫。就理论而言,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让市场至上的经济观念合法化。这种观念同洛克的政治观念一结合,就奠定了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完整版本。
意味着,相较于过去的历史阶段,现在更为进步,更加成熟。“在对转瞬即逝、昙花一现、过眼烟云之物的抬升,对动态主义的欢庆中,同时也表现出一种对纯洁而驻留的现在的渴望。”
一 现代生活
这些敏于算计的都市人,越来越表现出克制、冷漠、千篇一律的退隐状态。人们的分明个性在不断地消失。而且,都市中物质文化的主宰,都市中压倒性的劳动分工,使个体越来越孤立。劳动分工要求个体只能专注于某一方面,显然,这种专业化趋势会导致个体人性上的不完善,面对都市琐细而复杂的组织,个体仅仅是都市机器的齿轮。都市基本上是一个异化和非人格化的场所。现代都市的物质文化的高度发展,它的复杂性和丰饶性,使西美尔同样发现了都市现代生活的辩证法:一方面,复杂而缤纷的现代生活不断地对个体进行刺激,激发对个性的追逐,“它们仿佛将人置于一条溪流里,而人几乎不需要自己游泳就能浮动”(8);另一方面,个性难以为继,它被劳动分工,被物质生活吞噬了。这种将个体齿轮化的都市生活,反而激发了寻求个人独特性的欲望。非个体化和个体化,厌世和激情,自保式的算计和高傲的卓尔不群,这两种个体在现代都市的生活舞台上登场
本雅明强调,这个大众组成的人群并没有一个特定的阶级身份,“他们仅仅是街道上的人,无定型的过往的人群”。这些过往的人群,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景观,其庞大的体积和散发出来的巨大能量,使之成为现代性令人震惊的旋涡。
现代生活被瞬间性所主宰,分裂成偶然的碎片,构成一个缤纷的永不枯竭的印象之流。“从一个地区到另一个地区,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城市恰似一幅浮华世态的镶嵌画
二 现代资本主义
到底什么是现代性?现代性的定义五花八门,不过,詹姆逊反对对现代性进行定义,他宁可对现代性进行描述。现代性不是一个概念,不是哲学或任何别的概念,它不过是各种各样的叙事类型。现代性,只能意味着现代性的多种情景。(1)如果非概念化的现代性进展了几个世纪,它的内容必定纷繁芜杂,它的禀赋必定多种多样,它的经验必定交错缠绕。
现代人和现代化进程之间就存在这样一种互动的复杂的经验关系:现代生活锻造了现代意义上的个体,锻造了他们的感受,锻造了他们的历史背影;同样,这一现代个体对现代生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想象和经验。
路德将个人直接同上帝联系起来。人因着信,才被上帝称作义人。而也只有依靠上帝的恩典,人才能获得拯救。因此,个人无论如何努力,无论在日常生活中如何善功,都不能获得拯救。行善并非成为义人的条件,相反,只有信,并“因信称义”之后,才能行善。“爱”不过是“信”的后果。在路德的新教这里,个人无须中介就能同上帝交流,他能够通过祈祷和上帝对话,个人的内心和上帝有直接的精神联系。
教会及其体制的衰败,使整个社会烦琐的宗教生活色彩淡化,世俗化潮流——它顺应于对教规束缚的解放——将不可遏制。个人主义、世俗化潮流以及民族-国家在新教改革的催化下萌芽,新教改革使历史同中世纪发生了一次重大断裂,历史从古代往现代的方向被牵引。用黑格尔的说法,历史在长时期的暴风雨之后,终于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巴尔赞(或许是借用了黑格尔的说法)也将这一事件称为现代社会的黎明。
新教改革不过是中古通往现代的桥梁。大家对此心照不宣。
现代社会的资产阶级将“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
现代资产阶级社会以其前所未有的巨大生产力创造了一个崭新的物质世界,它日新月异,除了保留旧时代的阶级斗争模型外,横扫了旧时代的一切。不过,马克思还强调了这个现代社会的末日趋势。它的掘墓人无产阶级由它本身来创造。
三 现代观念
在达·芬奇那里,自然的秘密和人的秘密结合在一起,从而表现为对人体的精确描绘。对丰满而完整的人性的发现,是文艺复兴的“一项尤为伟大的成就”(6)。
笛卡尔的哲学从另一个方向巩固了人和自然的对立关系。笛卡尔泾渭分明地将身体和心灵区分开来。心灵是认知、理性、推断和科学的工具;身体则是机器一般的僵硬自然。人在孩童期被身体所统治,知识无法生长出来,在认识论上是一块白板,世界也因此变得混沌一片。
这是斯密的名言:“我们每天所需的食料和饮料,不是出自屠户、酿酒家和烙面师的恩惠,而是出自他们自利的打算。我们不说唤起他们利他心的话,而说唤起他们利己心的话。我们不说自己需要,而说对他们有利。”(25)
尽管洛克的财产权观念包含了经济自由的成分,但一个世纪后的斯密还是变动了洛克的自由主义的重心。自由,从政治领域偏离到了经济领域。在此,自由,就禀性而言,都表现为政府和个人的关系。洛克和斯密都相信,政府不是干预性的,而是保护性的;政府权力不是无限的,而是有限的。但对于他们而言,自由的领地重心不同,洛克的自由更多是在政治领域中发生,斯密的自由则更多是在市场中得到实践。
在《社会契约论》的开篇,卢梭就宣称:“人是生而自由的,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
卢梭在洛克—亚当·斯密之外,开辟了不同于个人主义的另一个政治想象——一个普遍主义的政治想象,而法国大革命则将这种想象变成了血淋淋的具体现实。
五 现代性的冲突
启蒙运动推崇理性主义,宣扬个人自主,怀疑权威,捣毁传统,破坏等级,摒弃信仰,从而让欲望之火到处燃烧,最终播下祸乱之种子。法国大革命就是这样的启蒙理性煽动起来的邪恶之举。它让人人安于其位的有序组织变得混乱不堪。
卢梭对人工矫正自然的技术充满偏见。
卢梭的自然主义为大革命期间所爆发的形形色色的浪漫主义奠定了基础。存在各种各样的复数的浪漫主义。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用主体的激情来取代启蒙运动中至高无上的理性。浪漫主义者受不了理性的单调、沉闷、僵化,他们重新唤醒了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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